2012年5月31日 星期四

垃圾男孩的開箱文

早上老爸幫忙收了一個包裹,看來是樣書,不過好大呀!記得應該是薄薄的書,難不成送了十幾二十本?



打開一看,濕都帕。是防震裝置!很讚的編輯,寄貨迅速又包裝用心 XD。



拿開牛皮紙後終於出現書了!



而下半又是……


本體只有這樣,不過包得好整齊。


細心包裝還是有差的,這麼漂亮的書撞凹就可惜了。



破梗的封面
是原版的封面,我很喜歡。



拿到書來歡呼一下,之後再來寫正式介紹文 :p

試閱(取自試讀活動頁面

第一部

1



我叫拉斐爾.費南德茲,我是垃圾場的孩子。

人家老是說:「在那些廢物裡翻來翻去,誰曉得會發現什麼!你可能今天就出運啦。」我跟他們說,「老兄,我會找到什麼,我清楚得很。」我也很清楚大家找到的是什麼,因為我很清楚我在這兒辛苦那麼多年(十四年)找到的是什麼。不過就是「濕都帕」,而這個詞的意思呢,在我們的話裡指的就是人的屎(如果冒犯了你們,不好意思)。我不想掃了別人的興,我不是來掃興的。不過,我們親愛的城市裡,有不少東西得來不易,大部分的人都沒有馬桶,也沒有自來水。所以大便只能找地方解決。這座城裡的人大多住在箱子裡,箱子都疊得高上天。上廁所的時候就拉在一張紙上,然後包起來放進垃圾袋裡。一袋袋垃圾都聚到一塊兒;城市各處,垃圾裝上推車,再從推車裝上卡車、甚至火車──這城市製造的垃圾量一定超乎你想像。垃圾一堆又一堆,而所有的垃圾最後都來到我們這兒。卡車和火車永不停歇,我們也是。爬來爬去,挑來揀去。

這兒人稱「畢哈拉」,是廢物之鎮。三年前還在煙山,不過煙山狀況太糟,他們關閉那邊,把我們一路遷到畢哈拉。這裡垃圾成堆,告訴你啊,堆得像喜馬拉雅山一樣高;可以不斷地爬下去,不少人還真這樣爬……爬上、爬下,爬進谷裡。不過我住的地方,就是城裡的米田共去的地方。垃圾山從碼頭蔓延到沼澤,是一大個垃圾蒸氣瀰漫的長形世界。而我是其中的一個拾荒男孩,翻找著這城市丟棄的東西。 有人問我:「可是你一定有找到有趣的東西吧?偶爾會吧,不會嗎?」

這裡不時有人來訪,主要是造訪教會學校的外國人。教會學校是多年前成立的,後來就一直開著。這種時候,我總是面帶微笑,說:「先生,偶爾啊!太太,偶爾啊!」

但我的意思其實是沒有,從來沒有──因為我們找到的幾乎都是濕都帕。

我會跟嘉多說:「你找到什麼啦?」

嘉多會跟我說:「小子,你覺得呢?」

而我清楚得很。一包看起來像包了什麼的有趣東西如何?你一定想不到!是濕多帕;而嘉多在衣服上擦擦手,繼續小心前進,希望找到我們能賣的東西。我們不論晴雨,從早到晚都在爬垃圾山。

想來瞧瞧嗎?早在畢哈拉出現在你眼前之前,臭味就飄進你鼻子了。這兒應該有兩百個足球場大,或大概一千座籃球場大──我不曉得;垃圾場似乎沒有盡頭。而我也不曉得其中多少是濕多帕,不過運氣不好的日子似乎大多都是,而你這輩子都得費勁地走過其中,呼吸著那味道,睡在旁邊──欸……或許哪天你會找到「好東西」。最好是。

結果,有一天,還真給我找到了。



打從我不用幫忙就能行動、會撿起東西開始,我就是拾荒男孩了。才多小啊?──三歲,我就在撿垃圾了。

讓我來告訴你們,我們在找什麼吧。

我們找的是塑膠,因為塑膠可以一斤斤快速換成現金。白塑膠最好了,全堆成一堆──再來是藍塑膠。

還有紙,要的是又白又乾淨的紙,所以我們能設法把紙弄乾淨、晾乾。還有厚紙板。

錫罐──或任何金屬物都好。還有玻璃,只收玻璃瓶。任何種類的衣料或破布──有時能找到T恤、長褲、包著什麼的一點布袋。我們這兒的孩子穿的半數是自己找到的東西,不過找到的大多堆起來、秤重賣掉了。你該瞧瞧我打扮起來迷死人的樣子。我穿的是截短的牛仔褲、一件過大的T恤,陽光太熱的時候可以捲到頭上。我不穿鞋──一來我沒鞋子,二來我們得用腳去感覺。教會學校從前大力推動讓我們有靴子穿,可是大多孩子都把靴子賣了。其實垃圾軟得很,而我們的腳硬得像蹄子。

橡膠不錯。上星期我們才從不知哪裡收到反常的一批舊輪胎。男人先跑過去,把我們趕開,輪胎一來就被搶個精光。堪用的輪胎可以換半塊錢,壞掉的輪胎可以拿來壓你家的屋頂。我們也有搶到那批速食,其中可有一點眉角的。東西不會送到我和嘉多附近,而是跑到遙遠的末端,由大約兩百個孩子揀出吸管、杯子和雞骨頭。所有東西都被挖起來、清理然後裝袋──好傳到過磅的人手裡秤重、賣掉。接著放上卡車、載回城裡,就這麼繞一大圈。走運的日子我能賺到兩百披索。不走運的日子,大概五十吧?所以只好天天這麼過活,祈禱不要生病。我們的人生就是拿在手裡翻攪垃圾的鉤子。

「嘉多,你找到什麼啦?」

「濕多帕。你呢?」

打開紙一開。「濕多帕。」

我還是得說:我是個穿短褲的拾荒男孩。我通常和嘉多一同工作,我們倆的工作速度很快。有些小孩子和老人只會掏呀掏,滿以為什麼東西遲早都會被挖起來──而即使在濕多帕之中,我也能一下就掏出紙和塑膠,所以我的表現還不錯。嘉多是我夥伴,常照顧我,我們總是一起合作。


2




所以,該從哪裡說起呢?

從我不幸的幸運日,世界風雲變色的那一天嗎?那天是星期二。我和嘉多在上面一個吊車輸送帶旁。那些機器大得很,靠著十二顆大輪子上下山丘。它們把垃圾運進來,推到高得幾乎看不到頂,再傾倒下來。它們處理的是新垃圾,很危險,不該在附近工作。否則垃圾會從頭上落下,而守衛試圖趕你走。可是如果進不了垃圾車裡,又想搶第一,可就非常危險了;我知道有個男生就那樣少了隻手臂──話說回來,上到輸送帶那裡非常值得。垃圾車卸貨時,推土機把垃圾全推到輸送帶那裡,你坐在山頂上,然後垃圾就朝你而來。

我們就在那裡,大海盡收眼裡。

嘉多十四歲,跟我一樣大。瘦得像鞭子一樣,手臂很長。他在我七小時前生在同一張床單上,至少人家是這樣說的。他不是我兄弟,不過就像兄弟一樣,他總是知道我在想什麼,感覺怎樣──甚至知道我要說什麼。他比較大,所以我都任他擺布,他老是告訴我該做什麼,而我通常都順他的意。人家說他太嚴肅了,說他這個男生不會笑;他說:「給點東西讓我們笑啊。」他有時小氣,沒錯──話說回來,他挨的打比我多,所以他也許長大得比較快吧。我只知道,我想要永遠有他在身邊。

那天我們一起在工作,垃圾袋掉下來(有些已經被撕破,有些還完整),而我就在這時候找到了「特別」的東西。所謂特別的東西,是有錢人住的地方來的完整垃圾袋,我們總要睜大眼睛找特別的。我到現在還記得我們找到什麼。有根香菸的香菸盒(是意外驚喜)。夠新鮮可以燉來吃的櫛瓜,還有一堆壓扁的錫罐。一枝筆,可能已經壞了,而且不稀奇;還有乾的紙張,可以直接塞進我袋子裡──此外就是垃圾和垃圾,像壞掉的食物、破鏡子之類的,就在這時,掉到我手中的是……我曉得我講過,平常不會找到有趣的東西,不過,好啦──總有千載難逢的機會……

那東西掉到我手中:是個真皮小袋子,拉鏈緊緊拉上,沾滿咖啡渣。我拉開拉鏈,發現一個皮夾。旁邊有張折起來的地圖──地圖裡有把鑰匙。嘉多跑過來,我們一起在山丘上蹲了下來。皮夾鼓鼓的,我的手指顫抖著。皮夾裡有一千一百披索,告訴你,這錢可真不少。一隻雞一百八,一瓶啤酒十五塊。在放映廳待一個小時,二十五披索。

我坐在那裡哈哈笑,感謝神明。嘉多搥打著我,不怕你知道,我差點跳起舞來。我給了他五百,錢是我找到的,這樣很公平。剩下六百是我的。我們檢查裡面還有什麼,不過只有幾張舊紙、照片──有趣的是……還有張身分證。有點凹得皺皺的,但臉孔很容易辨識。照片裡的男人瞪著我們,直直盯著相機,帶著閃光燈下常見的驚恐眼神。叫什麼名字?荷西.安傑利可。多大年紀?三十三歲,工作是僕人。單身,住在某個叫綠丘的地方──不是有錢人,真可惜。可是又能怎樣呢?去城裡找他,說「安傑利可先生──我們想歸還您的財產」嗎?

兩張小照片的主角是穿學校制服的女生。看不出多大,我猜七、八歲,黑色長髮,眼睛漂亮。像嘉多一樣,有張嚴肅的臉──好像沒人提醒她笑一樣。

然後我們看著鑰匙。鑰匙連著一小塊黃色的塑膠,兩面都有號碼:一○一。

地圖只是這座城市的地圖。 我把東西收起來,塞進我衣服裡──然後我們繼續挑撿。誰也不想引人注意,不然找到的東西可能就沒了。可是我好興奮。我們都很興奮,而且興奮得有理,那個袋子改變了一切。好一段時間之後,我想的是:誰都需要一把鑰匙。
有了正確的鑰匙,才能開啟那道門。否則沒人會替你打開。

2012年5月30日 星期三

[食記] 漁樂日本料理

轉眼又到了一年一度領取勞工節獎品的時候了,去年是某家還不錯的醬油和醬油膏,今年多了更實用的選擇,白米!

室友:終於可以吃白米了,平常都吃蛋糕呢(誤)。

不過為了領白米,還要千里迢迢跑到永春站。既然難得到那麼遙遠的地方,當然要順便吃個當地美食,順便找在附近工作的太陽草出來聚聚。草帶我們去去了一家日本料理,漁樂。

因為前一天吃大餐肚子遭到報應,不敢吃生冷食,於是老梗地在這種地方點了親子丼套餐。他們家的雞肉不是炸的,很甜嫩,下面鋪了一層細細的高麗菜絲,洋蔥也是絲狀的,雖然沒煮到很甜,但滋味還是不錯。



套餐有附生菜和小菜,我的是芥末口味的?蝦沙拉,小喵的是醃蘿蔔之類的東西,看似紅紅的但不會辣,搭著下面鋪的生菜很爽口。



草的那一份是綜合魚拌飯,料也不錯。



小喵叫的是鮭魚親子丼,鮭魚肉好厚一塊!



味增湯裡的魚肉也不少,可惜被我們放到最後喝,有點涼了。甜點是咕溜咕溜的布丁。



食物豐盛,價錢又不貴,是可以來打打牙祭的地方~


2012年5月29日 星期二

國家地理終極風景攝影指南


出版社:大石國際文化
誠品介紹頁(內有試閱)
全書目錄

拍風景照要是拍不好,塞納河也會拍成我家門前的小河。風景攝影最重要的,就是把山水美景拍出味道,抓出景物的重點,記錄、傳達當下的感動。本書深入淺出,從最基礎的構圖原則,遇到不同光線、風景種類時的要點,到大師傳授的心法和實地經驗,一步步帶讀者拿起相機走向戶外探索……最後再走回室內整理照片(這也很重要!)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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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騙我接下翻譯,最有效的是美麗的封面和書裡的照片、插畫。一看到原文書的照片,我就上鉤啦。

譯這本書時,才第一次好好研究手中的相機,開始注意不同的取景方式為何比較動人,也愈來愈常拿著相機到處拍照。看看去日本拍的照片,似乎真的有那麼點進步。被翻譯的書拉著學習,這是翻譯最有趣之處。


2012年5月27日 星期日

淅零零細雨

春夏之交,最幸福的聲音是雨聲。雨將落下,隨著一片雨幕襲來的時候,窸窣的聲音聽了就覺得清涼,給人一種閒適感。要是有空閒,時間剛好,伴著雨聲入睡再享受不過了。

人總是健忘的。我還是學生時,冬季到夏初總要下好幾個月的雨,先是東北季風,接著是梅雨季,中間雨神常常不得喘息。接連幾年冬春乾旱,一開始大家還擔心缺水,慢慢也就習以為常。

結果今年的雨水總算多了一點,有些人就覺得氣候反常了,令人莞爾。春天還是要下點雨比較好。你看雨後的樹葉多青翠。何況春天多雨,颱風季也就不用看著天氣圖在那兒發慌,既希望颱風帶來的降雨能疏解乾旱,又怕造成風災水災土石流。

身為不用出門也沒颱風假可放的SOHO,說這種話好像有事不關己。那就請在夜裡下吧,伴著人們入眠。

大亂鬥的夢

場景是一個大家住在一起的地方,類似軍營,又有點像廟宇。我似乎和舅舅(外婆)一家住在一起,住附近的有一些學長姊。

來視察的教授和之前我做的題目有關,還有認識的教授陪同,所以一定要在場接待。偏偏又要準備休假回家,忙亂不已。

又逢一年一度全營要去登記確認某種身分,剛剛開始人很少,想早點報完,卻發現忘了帶印章,只好衝回去找。回來一看已經在幾間像投票亭的設施外大排長龍了,只好邊排隊邊思考資料的某一格要填什麼。喔,原來是太極拳!……這是啥,軍隊裡的專長武術調查嗎?

就~在這個時候,突然出現了不知是日本軍閥還是某一門派的人,說要滅了我們(演到這兒還不懂我們這群是啥人)。好說歹說半天,改口要看我們的表現。

於是他們除了到處欺侮人之外,又叫所有人輪流去原來登計身分的地方寫書法,然後公佈了一句十來字的日文,有漢字也有平假名。有學姊完全不懂日文,還把片假名畫成差很多的模樣,一筆一劃講解半天還是不會寫な這個字,究竟是為何……可惜夢中看不懂,醒來也不太記得那句是什麼了。不過叫人用毛筆抄日文哪招!原來是為了浪費大家的時間(親愛的大腦,真是「有創意」啊,什麼鬼方法)。而且還不能寫太快,否則視同不合作。

中途還有野豹跑來鬧場,可惜沒幫我們殺幾個壞人。

要是早點登記完、出發回家就可以逃過這一劫了(不對吧,其他人怎麼辦)!大家想辦法讓一些人逃出去求救,可是左思右想,那兒在深山中,要求救要花好一番功夫,會不會來不及,該怎麼辦呢?


塑材:研究所、太極拳、武道狂之詩、寫經體驗、勞工節贈品領取(夠小的梗)


2012年5月25日 星期五

太入戲


繼續趕稿中。

開始夢見書中人物或情節的時候,就知道自己夠入戲了。或是太進入狀況了。有時候為了方便,甚至連電腦的桌面都改成小說的地圖,方便查看又不用開著圖片瀏覽軟體。

平時都會先把書看過再譯,這次時間比較趕,就直接上陣了。除了少數非小說,或是怕看過再譯會無聊的警探小說,很久沒有邊譯邊更新劇情。一章章邊譯邊看謎底揭露,倒也有一番趣味。

只可惜因為要分批校稿,怕遺漏伏筆,不能完全讓懸疑感維持到最後。感謝有電子檔方便查看劇情走向。在「搜尋」功能裡輸入「kiss」,女主角情歸何處三兩下便揭曉。

2012年5月20日 星期日

[譯作] 微笑男孩和冰霜巨人



出版社:繆思出版
繪者:達姆
博客來介紹
博客來試閱

這是尼爾蓋曼寫的歡樂小故事,有永遠面帶微笑的男孩兀特,有桃太郎他的熊、鷹、狐狸三隻動物朋友,還有愛耍賴的神和呆呆的冰霜巨人。

故事內容和北歐神話有關,索爾也有出場,因此趁著去年雷神索爾的風潮上市。稍稍更動了神話的設定,神祇也比較單純可愛,不過我最愛的是蓋曼大叔處理故事中衝突的溫柔。雖然現實通常不美滿,但何妨像兀特一樣微笑以對,也許會有別的出路。


原書的插圖很有味道,不過我比較喜歡臺灣版繆思找插畫家達姆的作品(博客來試閱連結中有圖)。人和動物都很可愛,和內容的搭配更有畫龍點睛之感。

去年譯幾本小書,這是最輕鬆愉快的一本,不過童書的口吻的確需要再摸索。童書雖然字少,但要抓住文字的感覺,果然還是不簡單。

2012年5月19日 星期六

七年之癢

開始譯書幾年,譯作量總算追上年紀了。雖然翻譯是自己選的工作,畢竟久了還是會倦怠。包括前三年譯文件為主的日子,過一陣子就會有種想要放下一切休息到盡興為止的衝動,在部落格上哀哀叫一番之後,看到從前哀號的遺跡,大概都是一兩年前的事。

譯文件時搶案子都來不及了,不可能真的長時間休息。譯書都是一年半載前簽下的賣身契,加上書接太多或拖拉讓進度排得很緊,更沒有放大假的權力。但其實效率低落好一段時間,或許還不如好好玩一番?

或許是前年工作太辛苦了,喜歡的、不喜歡的、簡單或難的書都用同樣的氣勢拼完,去年突然感到一陣空虛。如果走上翻譯這個岔路之後必須證明自己,好像也證明了。除了身邊少了男人,幾乎算是在過想過的日子,而人生伴侶又是可遇不可求,看來一時半刻不會出現的。這樣想想,人生好像到這兒也就夠了,不知該往哪兒走下去。

雖然無意把任何事劃下句點,但的確失去了前進的動力。幸好去年的書都比較小本,壓力輕了一點。工作量算起來的年薪創下新低,所得稅試算表上的數字更是難看,不過也算喘口氣吧。

用一貫的yesman態度去接觸新的事物,看表演、衝浪、到處玩、接審書。最後在春暖花開之際去日本玩了一趟。此行原來是為了獎勵今年書接到爆的辛勞而計畫,不知怎麼就變成在春天提前兌現的獎勵。然後心情輕鬆地玩了幾天,這一兩年的辛勞似乎也被慰勞到,卡住的感覺就這麼消失了。

不論如何還是繼續前進,果真沒錯。這次的七年之癢,似乎就這麼跨過了,回頭看看根本沒什麼。

和有志未伸的人、被上司欺壓的上班族、還在煩惱興趣能不能當飯吃的人比起來,我只要抱怨作者的文筆和人物的個性就好,已經幸福太多了。想想自己也不過是還要煩勞編輯很多又愛拖稿的小譯者,就覺得花時間煩惱,不如乖乖打開檔案翻譯。

就這麼一路忙下去,秋冬再找個地方逍遙吧。



2012年5月17日 星期四

布用完了嗎

工作之餘逛著網拍,就像逛街看櫥窗一樣,成為一種樂趣。很愛的某個奇摩賣家經營用心,找的模特兒都滿能詮釋出衣服的特色。我偶爾就會去欣賞一番,有時會手滑。

逛網和逛街是不太一樣的樂趣,和真正的敗家又不同。如果以實用為出發點,想看清楚衣服剪裁的優缺點,就不免失望。

大部分的網拍攝影都會隱惡揚善,不免對衣服的不足處遮遮掩掩,只是純欣賞則無傷大雅,但想真要選購時,有時真想跟賣家說,你家模特兒很美,但我只想看到犯人照那樣兩臂張開,站直直的拍下前後左右的照片。辮子撩起來我要看肩帶的位置!別用上衣遮你說的優雅褲頭!把她的手從側面接縫那裡拿開!

讓欣賞的歸純欣賞,另一個原因是實用性。美麗的衣服平日不一定有適合的場合穿,長短也大有關係。許多衣裙穿在模特兒身上好看,三圍雖然看起來塞得進去,卻不是上身太露,就是下半身太短,勉強才遮住臀部。我有自知之明,知道身上肉多又會把裙子撐短,要穿出去實在太危險了。這時候就希望自己矮個十幾二十分鐘,穿起來應該剛剛好吧。

是說這樣的衣服大可以在家裡穿(誰說筆譯不用置裝費的),但即使想在家裡翻譯時打扮得漂漂亮亮心情好,也不可能三十件漂亮衣服一天穿一件吧(……難怪我衣櫃會爆)。

布料多少的問題,除了長短裸露與否,還會影響衣服的設計。

好看的腰帶、緞帶只有前面一半,已經是小意思了。多少次因為無以為繼的美感而省下一筆開銷。緞帶很貴沒錯,只不過為了點材料費犧牲設計的美感,設計師你的堅持在哪裡?(好啦,總是為了五斗米)

比較誇張者,正面是顏色活潑的布料,背面是一片素雅。正面是美麗的垂墜,在側面硬生生接上不同色的平整布面。那樣的視覺截斷讓衣服帶了點奇妙的惡趣味,也造成轉身後期待與現實的落差。有時為了刻意連接,還破壞了剪裁的結構。有的背後一片空白,讓人想到電腦遊戲中貼圖失敗的畫面。這時模特兒的美臂往接縫一遮,更顯得欲蓋彌彰。

前後不連貫的衣服看多了,偶爾看到連貫的就有種莫名的感動,只可惜圖樣好不好看又是另一回事了。誠意畢竟不是一切。

2012年5月12日 星期六

[譯作] 失去嗅覺的廚師


副標題:尋回失去的味道與人生
出版社:漫遊者文化
作者: 莫莉.伯恩邦(Molly Birnbaum)
(圖片及試閱皆出自誠品介紹頁

立志成為廚師,即將進入美國廚藝學校,前途一片光明的女孩,卻因車禍喪失了嗅覺。大難不死的她,失去了夢想和未來。這本書就是她自述意外之後如何堅強起來的過程。

她身體復原後,無形的嗅覺和心靈之傷卻無法回復,好不容易才重新踏進彷彿褪色的廚房,進而開始研究嗅覺和調味料、香料的學問,發現和她有相同困擾的人不計其數,其中甚至有人在美食界大放光彩。

隨著她的嗅覺逐漸復原,讀者跟著她忽強忽弱的嗅覺與起伏的心情,看她在愛情與事業浮沉,雖然不免悲觀,卻仍勇敢地前進,甚至到香水之城格拉斯去訓練自己的嗅覺。結尾處看著作者找到人生真愛,慢慢能活得自在安然,令人為她高興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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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我第一次翻譯回憶錄的作品。開始翻譯才知道,身為譯者必須弄清時間脈絡,因而花了番功夫才克服跳躍的敘述。作者驚奇的嗅覺之旅中,有不少氣味或菜餚的形容,氣味聞起來飄渺,譯起來更辛苦,大概和塔羅牌書的一堆形容詞有得比。只希望不負所託,把作品流暢地呈現在讀者眼前。

譯這本書前只知道內容和廚藝有關,為了做功課,開始比較用心地看起料理節目,買了食譜,於是看著食譜、節目嘗試做起比較複雜的菜色,也愛上了烹飪的舒壓效果。這也算是附帶的收穫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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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內文摘錄】

在八月底一個下著毛毛雨的早上,我穿著慢跑鞋和短褲,步出我母親在波士頓的家,抬頭看著黎明前的天空。天色暗沉,烏雲密布;沉重的空氣讓我感覺到風雨將近。我把iPod的耳機塞進耳朵裡,心想,速戰速決。早上剩下的時間,我想拿來讀哈洛德.馬基的《食物與廚藝》;美國廚藝學校的入學日將近,而我已經開始緊張。

我剛開始跑過街道時,附近都沒有人車。就連街區另一端的地方高中也靜悄悄的,剩下最後一星期的暑假了。我在人行道上跑著,經過老是停在我路徑上的紅色貨卡,悄悄跑過街角的公寓,公寓的通風管與街道等高,飄出洗衣房肥皂的清香。我大步跑上小丘,繞過長滿林木的轉角,然後在十字路口稍停。我抬頭一瞥,代表通行的號誌燈開始閃了。我遲疑半晌,然後拔腿穿越四線道的高速公路。

我沒看到那輛福特的四門小轎車加速通過剛轉綠的燈號。我也沒感覺到車前保險桿撞擊我身體。我沒聽到我的腦袋撞碎擋風玻璃時,骨頭撞上玻璃的聲音。我不記得自己從車上彈開、摔到人行道時,曾經飛過空中。對我來說,世界只是突然一黑。

最先抵達現場的警方說,救護車來之前我還有意識,只是動也不動地躺在水泥人行道上。福特轎車的駕駛是個二十三歲的大學應屆畢業生,因為氧氣不足,那時正在一旁用一個褐色的紙袋幫助呼吸。

接下來四天,我的父母都坐在病床旁。我母親說我很困惑。我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,講起話來像小孩子,第一天早上她走進加護病房的時候,我還喊著:「媽咪,我好痛。」我常常罵髒話,甚至以為貝斯以色列女執事醫院(Beth Isreal Deaconess Hospital)是猶太教堂。我隱約記得醫生穿著白袍的身影,病床上方電視卡通的聲音,還有又冷又硬的便盆。我左膝的韌帶斷了,骨盆有兩個地方骨折,頭骨破裂。膝蓋手術要再晚一點才能進行。而我的臉上和脖子上的紫紅色瘀傷,得要好幾個星期才能退去。

接下來那個月,我都睡在母親家的客廳。艾利克斯一聽到我出了意外,就開車從他佛蒙特州的家趕來,和我弟弟一起把一張床小心地吊到樓下;那個月我就躺在那張床上。我動彈不得,做什麼都會痛。每過幾小時我就得吃一堆藥,藥丸有大有小,有粉紅、還有藍還有紫,這些藥害我暈眩混亂。我的眼睛幾乎沒辦法對焦。

而我家人最不安的是,我不肯吃東西。我母親不斷地試著餵我。她拿來奶昔和果泥,她說那是把熱量弄進我殘破身體裡最後的手段。而我只是呻吟著說:「不要。我吃不下。」

* * *

意外發生後三個星期,我回醫院進行膝蓋手術。那是個晴朗無雲的早上。我從車上一拐一拐跳向女執事醫院建在山丘頂上的一棟建築時,感覺到涼爽微風中的秋意。我還不習慣用拐杖,拐杖會像鐵絲一樣,勒進我手臂下柔軟的肉裡。

那時我好不容易才從頭部受傷的困惑中清醒。意外發生後那幾個星期慢慢鑽進我記憶中,但卻依然模糊不完整。我帶著跛腿和盤旋不去的疼痛,日復一日地躺在母親客廳的床上。有時候我母親會坐在我身邊,有時候是父親,而且通常有彼此在場,打從七年前他們離婚之後,這是頭一遭。他們上班時,朋友會來。艾利克斯把回家的時間延期,好幫助我渡過那些日子,他花好多時間在我睡覺時在我身邊看電影。我清醒時勉勉強強算意識清楚。我像醉漢一樣行為瘋癲,像十一、二歲的少女一樣固執。

意外發生後的最初幾個小時,我家人其實不知道之後會怎樣。我父親是醫生,他聽到消息趕去加護病房時,看到我躺在病床上;手上插著針,身後閃著監視器的螢幕。我的外表似乎沒有大礙,但他知道我在瘀傷的皮膚下可能有內出血、斷掉的骨頭或被刺穿的肺。不過在他看了另一位醫師掛在牆上的全身電腦斷層掃描之後,便鬆了口氣。那張片子上的黑白影像讓我的傷無所遁形。他知道雖然要花很久的時間,但我斷掉的骨頭都會復原,我的膝蓋可以治好。我家人知道,我的身體終將無恙。他們聽著我一遍又一遍、瑟縮地說著事情經過,我每一次都以為自己是第一次說;雖然如此,但他們知道頭部挫傷對我的影響很快就會消失。

兩個星期後,我好不容易能夠再次控制我的頭腦。事情發生得突如其來。九月中的一個早上,世界突然清晰了起來。我的骨盆和頭都在痛,但我第一次思考為什麼會這樣。腦中的迷霧消失了。

我心想,發生了什麼事?

那天下午,艾利克斯在離開一天之後再次過來,我雖然已經在床上坐了幾星期,他依然感覺得到,我不一樣了。

我專注地看著他,聲音拉的長長的。艾利克斯僵硬地站在那兒,在我眼中顯得既熟悉,又疏遠。上次見到他的記憶在我腦中模模糊糊。

「妳好嗎?」他問。

「還好。」我頓了好一會兒,才又說,「我好痛。」

他詫異地注視著我。前幾個星期奇怪的暈眩全沒了。我的思考雖然有了條理,卻開始覺得沮喪。像是剛醒來一樣。

我不敢相信整整一個月就這麼過去。我的身體竟然這麼脆弱,而那猛烈的意外幾乎奪走我的性命,讓我好震驚。我很意外我居然不是死不了的,青春之流被穿破了,而且不再屬於我。

經過那幾個星期之後,在我一拐一拐跳進開刀房時,感覺幾乎可以說是不錯的。至少我在動了。至少會有點改變。他們會處理好我的肌腱和韌帶,就是那些在我左腿外側,由纖維與組織構成的繩索,在車禍中受損的那些繩索。車子撞到我左側的時候,將我的左膝扯成一個不自然的角度,讓我像個垂垮的傀儡,也像被側面攻擊的美式足球後衛。我的醫生之前就感嘆地說過:「我們平常真的只在足球選手身上看到這種傷。」

一開始,我躺在病床上輕鬆地呼吸。然後他們把麻醉面罩蓋到我嘴上,麻醉藥湧出來,我緩緩地陷入無意識狀態。等我真正感覺到痛,已經經過了五小時的手術,讓我陷入睡眠的麻藥消失了,整型外科的縫線也已經縫上八吋長的切口,而留下的傷痕,將在接下來數年由紅轉白。

疼痛來自那像蛇一樣的傷口,醫生在那切口裡又拉又戳,想把縮到我大腿上的肌腱和骨頭連回原本的地方。那種痛來的快又強烈,而且立刻蔓延全身。讓我幾乎忘了腳趾的劇痛、脖子的緊繃和胃部噁心欲嘔的感覺。太痛苦了、無處可逃,我對那段時間的記憶全籠罩著一層灼痛的紅色。一整夜,護士不斷地用小紙杯裝藥給我,卻停止不了這令人無力的痛。我聽著我父親在走廊大喊。我的處方出了點錯,他氣瘋了。他對醫生、護士和護理員大吼大叫。他氣我很痛,也氣我們無能為力。我用力地呼吸,試著移動我的腿。

護士說:「吸氣!」而我努力了。

但經過一星期的厚重褐色簾幕、單薄的聚酯纖維毯子,以及我母親時常為我更新的八卦新聞之後,我的恐慌逐漸消失。

我去到我父親在新罕布夏州的家休養。

待在那裡,我終於能夠專注於我身邊的世界。我躺在一張鋪著柔軟綠色床單的床上。我面前的牆上嵌了一台大電視。一天下午,我看《公主新娘》(The Princess Bride),過了五分鐘,沒有睡著;而且到了隔天還記得。事情開始有了起色。

但我很快就明白實際的狀況。我能活下來就算幸運了。而且更幸運的是有家人在我身邊。但我的骨盆碎裂、腿傷才剛縫合,因此寸步難行,我依然只能依賴我的家人和朋友。我從來沒有這麼沮喪過。我的聲音帶著男中音的憂傷,悲觀陰鬱,連我自己都認不出來。我完全不讓自己去想柯來基街小館裡的毛斯,或美國廚藝學校迫在眉睫的入學日。和當下的疼痛相比,那些事顯得太遙遠了。我還沒準備好要恐懼。

但不久之後,我就發覺我還失去了什麼。

我的繼母辛蒂永遠都那麼沉穩鎮靜,唯一的意外是我們第一次試圖用塑膠袋包起我的繃帶,好讓我能沖澡,忙到最後我們都哭了。十月初的一個下午,她烤了一個蘋果酥。

那天我最好的朋友貝嘉過來共度周末。她帶來書和CD,勇敢地以愉快面對我日漸加深的憂鬱。我們剛認識時還是大學裡青澀毛躁的新鮮人,但打從我們認識以來,她就很擅於給人安慰。我們曾在一個冷風刺骨的冬日周末開車去蒙特婁。那是我和艾利克斯痛苦地分手、又尚未復合前一個星期的事。有一晚,貝嘉帶我去一家名叫「編年史」(La Chronique)的餐廳,餐廳裡有著潔白的桌布、微微閃爍的燈光。我們盛裝打扮,我穿著高跟鞋和合身洋裝,我覺得自己優雅迷人。

我們的侍者開了一瓶白酒,白酒聞起來清新帶著果香。我一直安於我熟悉而安全的鄉下飲食,在那不久前才開始探索我不熟悉的口味,我啜飲著酒,緩緩吸氣、呼氣,酒香的深奧令我驚豔。我們吃了鮭魚和濃郁滑順的海鮮燉飯,還有鮟鱇魚和鴨餛飩,佐著鵝肝那若有似無的濃郁。隨著每一道菜、每一次咀嚼,還有單純因為年輕、生命力而發出的傻笑,我的焦慮煙消雲散。上甜點之前,服務生在我們面前放了一個小盤子,盤裡各有一種不同乾酪。貝嘉的盤裡是一塊凹凹凸凸的圓形藍斑乾酪,我的則是一塊比較熟悉的楔形布里乾酪,乾酪的香味從淡黃色的外皮下緩緩滲出。我在我的盤子上深深吸了一口,然後再靠過去聞貝嘉的。我從來沒試過帶黴乾酪,氣味豐富、刺激,像牛奶發酸的味道。我扮了個鬼臉。

「試試就對了。」她說。

我小心翼翼地嚐了一小口,再一次,我驚訝不已。那味道在我嘴裡起舞,既強烈又順口。

在蒙特婁那一晚之後的幾年,我和貝嘉一同吃遍了普羅維登斯、巴黎和布拉格。我們吃過帕馬森乾酪味十足的燉飯、口味細膩的檸檬塔、蓬鬆的紅蘿蔔舒芙蕾和黏答答的起司可麗餅。她帶我認識了松露和肉醬派。有一年的時間,我們共用一間廚房、一個冰箱,也一起學習,以學生的預算盡可能有創意地做菜:有四層的香蕉巧克力蛋糕,還有加了鼠尾草和奶油醬的新鮮義大利麵,那奶油醬被我們在爐子上弄焦了,卻依然香味濃郁。我享受著友誼,也在食物上體驗到喜悅。我們常常一起吃東西。

我繼母辛蒂知道我很愛蘋果酥,這種點心充滿秋天的感覺。所以那個下午,她在我父親新罕布夏的家裡做了她的蘋果酥。當時我已經超過一個月都得由別人哄著騙著才肯吃東西,我繼母希望蘋果酥會有點幫助。當她從隔壁的烤箱裡拿出蘋果酥的時候,大家都驚呼起來。「好香啊!」「聞起來好好吃!」

我聞了聞。什麼啊?

「蘋果酥啊。」貝嘉指向廚房。

「蘋果酥怎麼了?」

她問:「妳沒聞到嗎?」

我又嗅了嗅。我心想,應該是位置的問題。被什麼擋住了吧。

我吸氣,又吐氣。

「蘋果酥啊?」她指著外面說。

我又問:「什麼?」好像聽不見她說話似的。

對我來說,什麼都沒有。

辛蒂不久就把熱騰騰的烤盤端進客廳。她把一塊剛烤好、加了肉桂、糖和香料的蘋果酥端到我面前。我靠上去吸了口氣。我能感覺到熱氣撲面而來、鑽進我的鼻子。那股空氣感覺不太一樣,濃厚而濕潤。但並沒有味道。

我輕聲說:「我聞不到。」

全場一陣靜默。我至今還記得那陣沉默,炙熱而漫長。誰也沒說話。

「我什麼都聞不到。」

我咬了一口。車禍以來,這是我第一次全心專注在嘴裡的食物,但我注意到的主要是口感。我嚐得出烤過的水果變得軟嫩,還有皺皺的酥脆表層。但滋味呢?嚐起來只有一種鈍鈍的甜味,像被消音的糖。肉桂、肉豆蔻和檸檬都消失了。我嚐不到蜂蜜的味道,燕麥香也沒了。奶油濃郁的醬汁呢?

「我嚐不到味道。」我說。

那晚,我和貝嘉坐在床上的枕頭和毯子之間。我上了夾板的腿伸在前面。

我問她:「如果我再也聞不到了,怎麼辦?」

2012年5月10日 星期四

哪啊哪啊神去村

這本書是日文譯者前輩的譯作,上市之後風評很好,廣受歡迎……於是依我哪啊哪啊的個性,拖了好一陣子才買入手。然後直到這次去日本的飛機上才打開來看。結果一看就入了迷,要不是想留半本回程看,差點就一口氣看完了。

雖然在哪看到,這是不知人生目標的現代人必讀之作,但這根本是為了終日不知讀書意義的森林系的學生寫的嘛。這樣的介紹看起來沉重,主角彷彿被丟到異世界,其實也很可憐,但述敘得歡樂,讓本書笑料連連,看了不禁嘴角上揚。

真要說書中有什麼道理,大概不過是找一件事,從基礎開始按部就班好好做,有一天就會從中得到成就感和樂趣吧。

身為森林系的逃兵,看著裡面描述的林業生活和熟悉的山林常識,格外懷念。為什麼說森林系的學生適合讀呢?至少在我讀大學的時候,森林系大一、大二都是基礎到不行的科目,讀著數十年如一日的教科書。書上的前人經驗雖然寶貴,對我們而言卻只是拗口的文字,實際操作的機會不多。如果沒進實驗室、沒和學長姊一起爬山,就要等到大二升大三的暑假、大三的寒假才有為期數週的上山實習,把先前在書上讀到的學以致用。加上大三開始會接觸到多一點生態方面的課程,森林這才在鮮活立體起來。


之後在報紙上看到一則報導,《日本小村 拯救失落的35歲世代》,宛如神去村的翻版,看到也滿感動的。由於歷史與狀況之便,日本的林業算是台灣初期效法的主要對象之一(另外是德國),一直覺得他們對森林經營管理、林產品與副產品利用很有心,看來終究還是得面對現代化人與自然脫節的問題。不過也很高興實際發生的問題開始有改善的可能。

一般人或許認為,愛護森林就是不要去干擾它,書中也提出了不同的觀點-適時適度的整理或砍伐,能讓林子得到新氣象。真正的環保是和自然劃清界線嗎?利用環境與周遭生物,是所有生物的生存之道,或許我們該尋求的是合理合度的利用方法、互利而一起生存下去的方式,而不是一昧禁止卻漏洞百出。


講得太嚴肅了,來說點輕鬆的吧。話說我讀完之後,重新立下此生的志向:

我有朝一日要過哪啊哪啊的人生!

……至少是在這本、那本書交稿之後。



照片攝於棲蘭,橫越山溝的倒木上長滿紅檜苗。


2012年5月3日 星期四

春遊日本-3 哈比人的早晨

前一晚睡得很糟。隔壁吵翻了天,三更半夜還大著嗓門講話,乒乒乓乓地走動。我被吵得火氣很大,就爬起來衝出去罵人了。也不算罵人,不過半夢半醒披頭散髮,臉色不會太好看,也沒什麼腦力撿好聽的話講。看到他們開敞的房裡坐著一個金髮美眉,就用英文跟她反應太吵了我們在睡覺。

沒想到理由是他們為了隔天五點出門不要吵到人,才在那時聲勢浩大地搬行李……呃,還真貼心。轉身回房就聽到她和搬完東西上樓來的同伴用法文抱怨「那人說……」。口氣不甚好,可惜我的法文實在沒比日文好多少,不然就跑去跟他們用法文吵架了(這位小姐你都不會用中文吵架了,會不會想太多)。那時太想睡,完全沒在乎會不會嚇到微光,後來想起來真不好意思(藏狼尾巴)。

結果清晨五點還是一陣乒乓。住到老舊的木造民宿,輕手輕腳是基本禮貌啊!幸好早睡早起的好處就是賴床兩個小時不過七點,我和微光在被窩裡掙扎一陣子之後,終於蠕動著開始了我們的第三天。



早餐是昨天微光買的年輪蛋糕,一吃之後他大失所望。我沒吃過多好吃的年輪,只覺得滋味普通。用樹懶般的速度進食、呆坐、洗臉更衣,出門時竟然已經八點半了。

沒關係,反正這天是超級悠閒行程,早上就在南禪寺、永觀堂、哲學之道走一走,中午到下鴨神社吃美味的叉燒拉麵,下午到神社晃一圈,也許在附近或二、三年坂吃個美味的下午茶,然後等待同伴來集合,晚上去吃串燒。

不過人算不如天算。



離和樂庵不遠處就是平安神宮的圍牆,沿著走了一小段,正想著Sue介紹的那家咖啡/蛋糕店不知在哪條巷裡,考慮當作下午茶……和前一天早上一樣,我和微光又為了一陣香氣停下腳步。這次是咖啡香,罪魁禍首是一家小咖啡館,綴。





咖啡館內擺設簡單清爽,加上透進窗戶的光影,真適合作為一天的開始。微光點了一份他們的早餐,不過我的早餐還沒消化,於是只點了一杯咖啡,然後跟微光討點吐司吃。吐司雖然只是烤過塗上奶油,但美味極了。以後吃不到這麼好吃的土司怎麼辦……



窗外陽光明媚,室內的牆上掛的電視在轉播棒球賽呢,看來是附近居民會來消磨時間的好地方。很想悠閒坐著,不過南禪寺和哲學之道還在呼喚我們,只好依依不捨地離開。




2012年5月1日 星期二

春遊日本-2 Aeon Mall與流儀壓搾

再跳回來說Aeon Mall。其實也說不了多少,因為這個百貨實在太大了,要消磨半天到一天大概不成問題,而我們只有撿幾家繞一圈。一樓是藥妝店、食品雜貨、麵包蛋糕和熟食區,蛋糕一攤比一攤吸引人,很容易就被黏住,繳了稅才能脫身。

不過由於中午吃了美味的吃到飽,剛到Aeon Mall時肚子沒感覺,就先看其他樓層去了。

其他樓層能逛的東西不少,粗略地看過,有些美系服裝店,日系休閒服,整間粉紅的寵物用品店,賣可愛家用品小擺飾的店家。書店的規模半大不小,晃了一圈無所獲以後,便跟著微光往流儀壓搾去(展售的是類似這樣的和柄服飾)。

……走近流儀壓搾,微光就開始開小花了,開心地想把整間店搬回去。那天他身上正穿著其中一系列的亂菊外套,店員看了也很驚喜。我也喜歡充滿民俗風味的花樣,只不過打扮上習慣低調一點,所以雖然覺得衣服包包好看,但大多是我不敢穿上的款式,唯一看得中眼的又沒有我的尺寸。然後非常幸運(?),這家沒有網路上看到的戒指、項鏈等飾品,否則我應該也會淪陷吧。最後買了掛包包的鑰匙圈和兩朵櫻花吊飾。微光則訂了幾件衣服,要30號才能來拿。

逛了一下日系休閒女裝未果,去樓上的函館市場吃完壽司之後,時間也不早,想到民宿還在只有公車可及的遙遠天邊,決定打道回府……不過依然得經過樓下的一排點心櫃。這次就沒那麼幸運了,兩人打包了草莓蛋糕和年輪蛋糕才脫身。

草莓蛋糕太誘人,回到民宿一人一口就沒了,啥照片都沒留下來。年輪蛋糕則留作隔日早餐。




最愛的小遊戲設計公司Amanita

上星期看到朋友在臉書的分享,才發現很愛的捷克遊戲開發公司Amanita Design居然存活了這麼多個年頭,最近又推出新作Botanicula了。



初次逛到他們的網站,是好多年前的事了。那時就對他們遊戲和網頁設計中的巧思佩服不已。網頁中的元素都能回應使用者的動作,彷彿螢幕那端存在一個有生命的世界。而且解謎遊戲本身不難,即使沒做對事情,也因為能和情境互動而不致於無聊,配樂也好聽。

從最早的Sumorost裡融合自然塑材的方式就迷住了我,愛與和平的The Quest for the Rest風格溫馨,配樂伴我渡過好些趕稿的日子。之後的Samorost2不見老梗,一些情節更叫人會心一笑。


(Samorost的小人兒乘著探險的飛船)




(Quest for the Rest,一花一草都像真的一樣會反應你的碰觸)




(Samorost2,製作者又跑出來說哈囉了)




之後出的機械迷城Machinarium難得從自然世界跑到一切都是金屬打造的世界,但妙趣沒有少,音樂還是一貫地好聽。那時掏腰包支持了這部作品,除了Win/Mac可用的遊戲程式,還得到遊戲配樂的mp3檔。



這次出Botanicula,這幾天正好有個購買樂捐活動,可以樂捐購買遊戲套組,還能讓付費者選擇如何將捐款分給開發者、公益團體和主持機構。看這篇文章的介紹,這種合法大補帖的方式還真有意思。

其中那個布偶的動畫真的燒到我了。等我譯完某人的碎碎唸就帶他們回家 > < /。




(以上圖片及影片皆取自Amanita官網